——人类是热衷於「遗忘」的动物。他们含情脉脉地诉说着「勿忘我」或「莫相忘」这样的情话,亦或是「铭记历史」、「谨记每次失败」之类慷慨激昂的大话,但一旦犯下了什麽错误,就恨不得把事情从别人与自己的记忆中一并擦除。

    毕竟「遗忘」永远b「补救」更加容易。就连还在念小学的孩子都会用「作业我忘记带了」这样的话去代替「我没写」来回避老师。

    身为人类的我也一样,是深陷遗忘的混蛋......可我宁愿「只有自己记得一清二楚」,也不想「任何人都记得发生了什麽,只有我一人忘却而不知」。

    「呐..那些只有你不记得的事情,唯独被你忘却的事情,难道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了吗?」

    不!怎麽可能?

    每每经历旁人无意提及我记忆中不存在的事情,又因我表现出的困惑而话锋一转扯远到其他不相g的话题上,我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。仿佛认识的人们都围坐在桌前窃窃私语,唯独我被置身事外,甚至不被允许坐到餐桌的角落。

    如果擅长遗忘的人类,也总会遇到不得不记起某件事的时刻,那麽现在的我,或许正是碰上了这注定作出与擅长遗忘的本X相矛盾的作为的一刻吧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已入夜幕的酒馆里,托起萨克斯沉浸的後仰着身子的艺人正忘我地演奏着优雅的爵士乐。被冷蒸汽布满杯壁的酒杯爽快地碰撞出飘到空中的Ye珠,在sE调舒适的灯光下晶莹剔透,再从亮光中华丽地落幕退场,给畅快大笑的冒险者们的欢笑声让位。

    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餐桌上被一扫而空、只剩下残渣的餐盘发愣,餐盘却忽然被经过的服务生麻利的收走。我不由得追随着移动的餐盘移动目光,这才注意到餐桌边只剩下了我与林遇两人……哦,还有他肩上那只提不起劲来的茶猫也在,但连她也陷入了沉眠。

    「你看我是想..想g嘛?」举着啤酒杯的林遇警惕地往後缩了缩身子,目光里尽是狐疑的sE彩。而对视了数秒,他又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看玻璃杯中的啤酒,「如果你是想喝酒的话,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主意吧!!」

    「喂到底谁和你说我要喝酒了啊!!还有,为什麽你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产生奇怪的偏执啊!」

    「毕竟我也有坚持的原则的,譬如绝对不容许学生在我眼皮底下喝酒这一点!嘛,再怎麽说我也是为人师表嘛?」

    「额..我真的没有夸你的意思..真的,所以请你别摆出这种得意忘形满面春花的FaNGdANg表情行嘛,林遇老师?」

    林遇意识到我故意在挖苦他,立刻有些孩子气地嘁了一声。我刚因他的幼稚而暗暗苦笑,就听到他将手中的酒杯被轻轻放在了桌子上,我本能地抬起了脑袋,於是就迎上了他的一阵笑意渐渐褪去的视线。

    「按照威廉的说法,佐藤和彦本来就没有必须进行支配战争的理由。那你呢?苏偌烊,你有必须参加支配战争的理由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