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碌的一天匆匆过去,最难捱的夜色又降临了,还是那个瘦如木柴目光猥.琐的杂役来点名。他叼着根枯黄的草梢靠在门框上,一边大咧咧喊着点到的名字,三十个名字终于点完了,上天保佑依旧没有我和长云她们。转头吐掉那根草梢,杂役催促着被点到的姑娘们快些出去,准备洗澡。结果其中一个姑娘趴在床上痛哭求饶,说她不想去,死活不肯起身。那杂役等得不耐烦了,大步走到那个姑娘床边粗鲁地拉扯,那姑娘惊恐地浑身发抖,发羊癫疯一般哭喊着挣扎。杂役奈何不得,气恼地啐了一口,一扭头看到长秀,他愣住了,啧啧地感叹道:“呦,北院里什么时候也有这么标致的姑娘了?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他说着就抬手捏起长秀的下巴,猥.琐的目光在长秀脸上来回逡巡,笑得一脸淫.贱:“算了,就换成你吧!爷今儿个也好好消受一回!”

    长秀已经吓破了胆,眼含着泪花颤抖不停,长云也吓白了脸,两手攥得暴起青筋。

    那杂役一把攥住长秀的手臂,拉着她就朝外面走,我急坏了,站起身大喊:“等等!”

    长云回头惊恐地看着我,挣扎着就要冲上前,我一把按上她颈间点住她的穴道,然后抬袖胡乱擦了擦脸,把头发往两侧梳理一下,快步走过去。长秀已经吓得站不住脚了,看着我哭着直摇头,眼神里满是惊恐的拒绝。我扶着她站到一旁按下她的穴道,然后转头朝那杂役淡淡一笑:“换成我,行吗?”

    “行……行行!”那杂役眼眶都快要瞪裂了,看着我一脸傻笑,“姑、姑娘请吧!”

    三十人排成一队,走到前院浴房里洗澡,偌大一个方形水池子,三十个人都在里面。我顾不上嫌恶,只是愣愣地坐在水里,好久好久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。说实话我很后悔,恨不能现在就跑回去朝那个发羊癫疯的姑娘大喊大骂,叫她去做她该做的事。可我已经在这里了,没有退路。眼眶酸涩发疼,我捂住脸靠在角落里,默默告诉自己都是值得的,至少长云依然是安全的。是我拖累了她们,我应该救她。

    我长得不错,小月也说了,我比南院那个楚楚好看。事到如今再无退路,我只能走上前那也要笑着往前走。我想我也可以迷惑一个少将或士官,请他帮忙放了长云和长秀,虽然有困难,但办法总会有的。

    外面那个杂役又在催促,我胡乱搓洗一把起身穿衣服。三十人排成两排,来到这里的二十多天,我第一次离开这个封闭又压抑的院子。偌大的军营火把点点巡逻严密,一碰到我们这一行队伍,士兵们就说起各种露骨低流的玩笑,吹起口哨连连起哄。我麻木地一步步往前走着,脚步好像有千斤重,看着火把亮光下面一把把闪亮的刺刀,内心冲动着想去抢一把往脖间一抹,一死百了。可我不是一个人,我还有长云长秀,没有我,她们怎么办?要不然拉着她们一起死?我摇摇头,晃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,觉得自己快要疯了。

    前面进了一个灯火昏黄的院子,有很多士兵聚集在那里喝酒打闹掷骰子,一看到姑娘来了都围拢上来,随便拉住一个就抱在怀里猛亲,周围一片叫好起哄。纵使早已下定决心,可真来到这里却还是两脚发软头皮发麻,我怕得要命。突然间一只粗壮的胳膊搂住我的肩膀,一个醉眼迷离的士兵凑上来盯住我猛看,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卢哥,这就是你给我挑的妞儿?还在很挺俊!”

    “去去去!找别的去!”没想到那杂役还是个兵头,他把我往身后一扯,笑容愈发猥.琐,“这妞儿是大爷看中的,改天再轮给你!”

    我躲开搭在肩上的手,心下郁愤,如果我还有武功在身,一定将他们毒打一顿,打得满地找牙磕头求饶!我恨恨地想着,周围却忽然安静下来,刚才还醉得东倒西歪的士兵一个个都站起身挺得笔直。

    “赵副将!”

    “赵将军您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将军您这边坐,哟——楚楚姑娘也来了,几日不见越发.漂亮了!看来我们将军功不可没呀,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